按:本文是我的长篇小说《少年阿珵》的楔子与第一章,全书电子版已于 2018 年 4 月 2 日在豆瓣阅读上架,欢迎点此购买阅读。
(本故事纯属虚构)
楔子
此刻,我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准备提笔写下第一道题的答案。题目对我来说还算容易,但因为桌面凹凸不平,写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这让我不得不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这张桌子上。
桌面上原本刷着蓝绿色的油漆,也能看出反复重刷了多次,但最近一次上漆恐怕得是好几年前了。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每一块小漆皮边都略有上翘,好像长期干旱后那种充满裂纹的土地。
第一次见到这张桌子是在一个小时前,不过我对它却有一种很奇妙的熟悉感。它让我想到了小时候见过的一扇门,具体是哪里的门我早就忘了,只记得那扇门同样油漆斑驳,我和小伙伴们会经常把漆皮撕下来玩。
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亚马逊的老板杰夫·贝佐斯为了培养员工艰苦朴素的精神,会用拧上桌腿的门板做大家的办公桌。贝佐斯自己可能真的在旧门板上工作过,但他给后来的员工配备的都是新买来的门板,是以这种行为更多只是一种象征,毕竟也是块平整的木板,虽然它的设计用途是做门,但我想做桌面的体验也不会太差。
而我现在虽然用的是一张真正的桌子,却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在门板上办公的感觉,而且还是在写字——我想哪怕是「打字」也会更好一些。不过有了这种体验之后,反倒让我觉得在这上面写字有一种奇特的意义,作为一个生于智能设备普及年代的人,用一种相对复古也相对不熟悉的书写方式在一个坑坑洼洼的表面写字,应该算是考试条件最差的一种情况了吧?
相信这个世界上喜欢考试的人不多,但喜欢挑战的人却不少。在没有人强迫的情况下,这种体验本身就能带来一种满足好奇的快感,更何况它在客观上增加了答题的难度,反而增加了挑战的乐趣。
我想自己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一定面带微笑,以至于马勒小姐下意识地冲我点头致意。马勒小姐的全名叫莫嘉妮·马勒,姓的写法和表示雄性或男性的英文单词 Male 完全一样。我认识她的时间并不比认识这张桌子长多少,她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姓 Male 的人,从刚见面开始,我就一直忍不住想问她小时候有没有人因为她的姓氏给她起过类似「男人婆」这样的绰号,好在我克制住了这个冲动。我已经年满十八岁,虽然没有哪个家长会真正认可法律上对成年人的规定,但我需要主动做一些变化,告诉他们我要开始负责我自己的一切了,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今天在这里,我决定不再坚持「童言无忌」的特权,认真学习一个成年人对待异性应有的礼貌。当然,我的好奇心也不是闹着玩的,我已经决定成人礼的第二项是学习如何有礼貌地得到想要的答案。
马勒小姐是这次特殊考试的监考,虽然就算没有她的存在我们也似乎没什么作弊的可能:题目是什么我们原本不知道,也就无从准备,杜绝了带小抄的可能性;参加考试的只有四个人,抄别人的显然也不太现实,何况参加这种水平的考试的人根本不会有「别人的答案更好」的想法。所以,她理应是这个所谓的考场上最无聊的人,不过从她脸上偏偏看不到任何不耐烦的痕迹,一直用她柔和而有神的目光打量着我们,仿佛眼前上演的是一场精彩的体育比赛。
考场上的四个人分两排坐,我坐在第二排。我的右边是一个略显紧张的短发女孩,总是不断写下又擦掉自己的答案。很多人会觉得这样的人很难把题目答好,我只能说有一定道理但不全对。对于通常水平的考试来说,这么做往往是对自己的答案不自信的表现,很容易把原本做对的题目改错,但对于一些较难的题目来说,想到什么就写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对思路的整理,而且很多时候只有通过试错才能得到答案。我之所以觉得她紧张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发现她手抖得实在太厉害了。
在她前面是一个身着灰色毛衣的男人,也是考场里唯一穿毛衣的人。今天气温高达 38 度,所以原本这是件不合时宜的服装,但考场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反倒让我这个穿短袖的显得比较尴尬。他的长相我并没有看清楚,不过根据他的不断摇头的动作我推测他要么是做题遇到了困难,要么是昨天晚上睡觉落枕了。
在我的正前方是一个长发姑娘,身穿一件白色短袖 T 恤,坐在中央空调风口的正下方,那里想必是考场里最不舒服的地方,但她似乎有先见之明,在考试开始前就从包里取出一条丝巾披在身上。从我的方向能看出她的左手正在使劲,我猜她正用力按着试题册以便右手可以奋笔疾书。看上去考试状态不错,应该是我们四个当中考试状态最好的一个。而她也是除了我自己之外,考场上唯一一个我在来之前就认识的人。
她的名字叫童云丛。
第一章 诡异的试卷
2016 年 6 月的第一个周六,下午一点半。
我走出香港亚洲国际博览馆,在博览馆门口的停车场停满了接送考生的大巴车。看得出外面刚刚下完一场雨,地面还有一点点潮湿。
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九几的人正站在博览馆的门口和旁边另外两个人侃侃而谈,其中的一个戴着鸭舌帽,并且和我一样穿着能热死人的帆布鞋。我刚从空调房里出来,感觉还好,但我推测他应该在后悔没有穿得凉快一些。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曾在前天来香港的飞机上见过他们,那个带鸭舌帽的家伙就坐在我的右边,一路上都在利用飞机上的软件学习粤语,中途还看了一个名字里带香港的电影。我听一个同学的表哥说过,他每次要去一个新的地方时,都会在路上阅读一本和当地有关的书籍,然后按照书里提到的地方游览,这样会有一种不一样的体验。眼前这位在飞机上看电影应该也是相同的用途。
在路上我们闲聊了几句,聊天中得知他们一行人是来考察此次考试的老师。言谈中也能听出对出国考试确实有一些研究,现在在门口似乎也在聊这次考试的难度,不过他们一定无法解释我在考场上遇到的事情。
刚刚在这里进行的是有「美国高考」之称的 SAT 考试1,考试的成绩将会影响很多人申请美国大学的结果,我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我的考试目的却和大多数考生有所不同,也正是这样的目的让我第一个发现了今天考场上的诡异事件。因此,事情必须从我参加考试的目的说起。
我叫杜珵宇,参加这次考试有两个目的,第一,顺利地在试卷上写下我名字的英文版“CHENGYU DU”;第二,考取一个听上去不错但没什么用的分数。简单来说,我需要有一个刚好申请不到我喜欢的学校的成绩。
SAT 的分为语文、数学、写作三部分,此次事件和写作部分无关,而语文和数学的满分各为 800 分,加在一起是 1600 分。基于我之前对美国各大学分数要求的研究,这次考试我需要考到一个 1350 至 1380 之间的分数。我不能考得太低,否则家人会认为是故意不好好考或者发挥失常,会让我再来一次。关键是,我也不可以考太高。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首先,数学一直是我的强项,所以考不到满分不能令人信服,这样一来,我的语文成绩就必须在 550 到 580 之间。而要获得这个分数,我需要完成以下步骤:第一步,熟悉 SAT 分数转换表,确定做对多少道题能够正好得到我要的分数;第二步,正好做对那个数量的题。
做好第一步工作不难,只要在考前认真阅读考试资料,要记的无非是几个数字。真正困难的是第二步:我需要准确地知道哪道题我做对了,哪道题我做错了,这通常意味着我需要知道每道题的正确答案。也就是说,我必须确保自己有满分的水平。
好在对我来说,这也不是完全办不到的事,因为一年前开始准备 SAT 时,我和绝大多数考生目标一致:考取一个理想的成绩,申请心目中最好的那所大学。经过这一年的准备,我可以轻松地在模拟考试中取得满分。这样的成绩家人都是知道的,不过我在临行前给他们强调过模考和考试毕竟不同,并不能算作真实考试的参考。不过他们可能并没有察觉我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
考场并不是很好找,因为当天还有另外一个和金融有关的考试在这里举行。幸运的是我在走廊里碰到一个向保安问路的外国学生,在我给他们充当了临时翻译之后,保安主动要求为我带路。
走进考场大门的那一刻,我震惊了。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考场,它让我瞬间想起了五年前在体育馆看老鹰乐队演唱会时的场景,估计今天的考生数量和那时的观众数量相差无几。
我的座位在考场的角落里,对于想专心答题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位置。卷子拿到手,我马上开始做题,根据之前模考的状况,在做完语文的阅读部分题目(语文分为阅读和文法两部分)之后,大约可以剩余七分钟左右的时间。我计划先按照正确的方式把题答一遍,把答案标在试题册上,然后在涂卡时涂错一部分答案,这样就能确保我的分数落在想要的区间。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今天的考试来说,这竟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前面的试题答得很顺畅,可能是因为在真实考场上的人都会有一些微微的紧张,我甚至提前十分钟就做完了阅读部分。但正当我打算涂卡时,我惊讶地发现今天的答题卡和我之前见到过的并不一样。阅读部分有 52 道题目,按照官方给出的答题卡样本,上面应该刚好有 52 题个对应的位置。而今天拿到的这张答题卡上竟然显示了 62 道题的位置!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在中学里的考试中,通常不管有多少道题,所用的答题卡都是一样的。比如通常答题卡上有 120 道题的位置,如果一次考试选择题只有 20 道的话,你只涂前二十个就好了。
但 SAT 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却不可理解。首先,出题方没有必要更改使用多年的、专门为考试设计的制式答题卡。其次,通常像我们国内考试那样的通用答题卡一般都会按整十整百的题目数量设计位置,所以答题位置的数量是 60、80 都有可能,但,决不会是 62 这个畸零数字。
我略微想了一下,把试题册翻到了阅读的第 52 题那一页,也就是通常情况下阅读部分的最后一页,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后翻,理论上讲,下一页应该是文法测试的封面。根据考试规则,在答阅读题目的时间,并不允许我翻看文法的考题。但当我看到下一页的内容时,一瞬间神智有些恍惚,那里赫然是一篇五百词左右的文章,文章的后面跟着十道题。
我花了十秒钟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了一下考试设置,确定自己并没有记错,甚至用左手掐了一下右手的手背,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在做梦,然后举手示意监考。
由于位置的关系,我的背后一直站着一个监考老师,他很快走了过来。我低声告诉他试卷的情况,一时间他显得有些犹疑。不过他很快就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
「你先继续答题,我去看看其他考生的卷子。」
我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表:时间只剩下不到九分钟。在这九分钟的时间里,我需要做一个决定:开始修改前面的答案还是继续答新题。不过我马上意识到前面一个选项已经不存在了,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改错多少道题;同时,我心中又冒出一个新的念头,既然遇到了这种诡异的事件,那么考不好就是正常的,干脆就把前面的题目改错一半。
于是我花两分钟时间,把前面题目的答案涂到了卡上,当然有一半是故意涂错的。其间,刚才的监考回来告诉我,他看到这一片其他人的卷子都和我一样,而他只是一个工作人员,除了告诉我好好做题并不能解释什么。毕竟还在考场上,也不容我多想,只好接受他的说法。
涂完卡后,其实我已经完成了阅读部分该完成的任务,因为只要考不好,并且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我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但直到我走出考场时,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鬼使神差地开始做最后十道题,可能是好奇心不允许我放过摆在面前的诡异事件吧。事实证明,正是这十道题改写了我的人生道路。
考试的其他部分,我答得都很顺利,但我的脑海里却一直装着刚才那十道题。那十道题每一道都像是原本考试中应有的题目,但又不完全一样。做题的过程有一种梦幻之感,你很难想象在考试中我们会有这样的体验。我真想把这些题目分享给大家,无奈签有保密协议,不过这并不影响和大家分享自己做题的感受和接下来的故事。
在我答题的过程中,这十道题都让人有一种顿悟的感觉,每道题在开始思考时都很难抓到线索,但正当你快要决定放弃的时候会突然灵光一闪,思路顿时无比清晰。实际做起来,这十道题只花了我五分钟时间。在最后一道题做完的瞬间,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不禁抬起头向左侧一瞥——这是我开心的时候的一种下意识动作——发现我的左边有一位姑娘正在微笑地看着我。
考场上这样用余光的对视并不能持续太久,但我依然从这一瞥中看到了两种信息:第一,从她答题卡上的黑点能够看出,她也做了最后十道题;第二,从她和我一样自信的表情中,我知道刚刚她和我一样经历了做那十道题的梦幻感。
考试结束之后,我们按照要求要立刻离开考场。此时,考场大门外进来一个像高管一样的人,至少在我看过的电影里,像他这样穿着阿玛尼西装的人不是金融人士就是企业高管,而他的脸上看不到金融人士那种独有的精明感。加上他身上挂着工作证,我猜他是出题方派来监督考场的,用我们熟悉的语言来说,他可能是一个巡考。
在离开考场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收我们那一区域的试卷,而在其他区域这件事是由监考完成的。当时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猜想可能就是临时帮忙。我决定等在考场外面,问问他刚刚卷子上的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跟我打招呼,回头发现正是考场里坐在我左边的那位姑娘。
「我知道有点冒昧,不过可以认识你一下嘛。」她说。
这句话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一位美丽的异性想要认识你,自然会让你心情愉悦,但真正让我触动的是,这是第一次有女性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相信两性平等,反对很多大人加在女性身上的桎梏。以我道听途说所知道的社会现实状况,女性生活得确实更艰难一些,以我有限的人生经验,我也能接受一些人为了适应社会现状而做的种种改变,但这本质上是一种忍辱负重,如果想扭转这种状况,至少在教育中不应该做要适应社会的引导。社会就像孩子,它的不好,也是很多人惯的。
只是她抢了我的台词,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
「我叫杜珵宇。」
「我叫童云丛,朋友们都叫我丛丛。」说着她向我伸出了右手。
「你好,丛丛,我也有一个大家都叫的昵称,叫奥朗热,读起来比真名还绕嘴,所以你还是叫我阿珵吧。」我一边握手一边和她说。
「等一下,奥朗热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你先别说,我猜一猜。它应该是别人给你取的绰号吧,对不对?」
我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从容中透着古灵精怪的姑娘了:「知道它怎么来的不难,不过要知道是别人取的外号却并不容易。能和我讲讲是怎么推测出来的吗?」
「是你告诉我的啊。」她微微一笑,「你说奥朗热比真名还绕嘴,说明并不是你给自己取的昵称,那我觉得只能是别人取的绰号了。我们只有在给别人取绰号的时候会费尽心思,而一旦你认可了绰号,大家叫起来才不嫌绕嘴呢,不过保不齐以后会有人叫你『热热』。」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已经有人这么叫了。这个绰号的来源很简单,我名字当中的「珵」和橙子的「橙」同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叫我「橙子」或者英文 Orange,但有一个同学闲极无聊报了个初级法语班,发现法语的 Orange 发音时有一个听上去不那么舒服的小舌颤音(至少他的读音我觉得不舒服),就改用法语的读音来称呼我。而根据法语音译,Orange 读作「奥朗热」。
童云丛自然听出了这个来源,只是觉得太简单而不屑于说。而我则希望她能一直叫我「阿珵」,千万不要叫什么「热热」,我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它们的长相和上下文不和谐。
「不过放心,我会一直叫你『阿珵』。」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主动来找你吗?」
「我自然好奇,不过如果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自然就不用追问了。我猜和那十道题有关系。」
「果然瞒不过你,能说说你对这十道题的看法吗?」
「我只能说很诡异。这十道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监考也不知道,他告诉我其他人的卷子也是一样的。虽然我一直以来考试成绩不错,也喜欢自己解决一些难题,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考试。我觉得考试本质上是对我能力的一种确认,证明自己能力这件事情虽然有必要,但本身也是一种无奈之举。对考场上遇到的题目,我一直以来也是这种感觉。但这十道题让我经历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仿佛解决了它们,整个人的智力会上升一层。当然这个描述不准确,但我找不到合适的词。不过我知道你能明白。」
「嗯,监考真的和你说的是其他人的卷子也是一样的吗?」
「原话大概是『我们这一片的卷子都是一样的』。」
「那就对了,我刚刚问了一下同考场的其他同学,都说卷子上阅读部分只有 52 道题。但我答完那十道题之后,扫了一眼你的答题卡,看到你好像也在做那十道题。所以才想找你来聊聊。」
她的这一发现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国外的考试有时确实会增加一些研究性题目,但至少要保证公平吧,同样的时间我们多答十道题当然是不公平。甚至让我无法计算究竟应该弃掉多少道题。同时,这件事让我产生了额外的困扰,因为大家很有可能不相信我在考场上经历的一切,如果分数太低,我难免又得再考一次。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开始发表她的看法:「我感觉这十道题像某种智力测验,有点像我在哲学书上看到的逻辑题目的感觉。在找到方法之前怎么都摸不着头脑,想通之后做起来又无比顺畅。我做完之后试着从一个读者的角度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发现简直太简单了。而且,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我们那一区域的卷子不是监考收的,似乎是一个特别的区域。」
我当然注意到了,她的这句话提醒了我,之所以能和她聊天就是因为我在等待那个收卷子的人。不过当我把目光再次转向考场后,发现那个阿玛尼西装男已经不在考场中了。
我叹了口气,问道:「你没想到过去问问收卷子那个人吗?」
「我在他刚进考场的时候问过了,他什么都没说,之后就让监考赶了出来。」
(第一章完)
本文是我的长篇小说《少年阿珵》的楔子及第一章,全书电子版已在豆瓣阅读上架,欢迎点此购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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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首发于豆瓣阅读,作者郝海龙已授权豆瓣阅读代理纸质出版、刊载,以及影视改编事宜。如果你是出版社,可以点击这里联系豆瓣,也可以通过作者先行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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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及头图设计:Jony Fang)
- SAT 考试是私立美国大学委员会(College Board)委托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定期举办的标准化考试,SAT 为 College Board 的注册商标,本小说并未得到 College Board 的任何认可,与 College Board 和真实的 SAT 考试并无任何关联,纯属虚构。 ↩